色太晚,旗帜是蓝色的,对面没看到自己的旗语。
可直到了近前,她都能看到那为首副将的盔缨了,对方还是巍然不动,只是不停驱赶柔然人和魏兵的无主之马向前,贺穆兰急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。
该死的“悍不畏死”
该死的“吾死即荣耀”
花木兰以一人之力抵抗了那么久才稍稍有些松动的信念,在这个时代一点动摇都没有啊
妈的
她这么拼命究竟是为了什么啊难道是为了这点破军功吗
谁都看得出无论他们拦不拦,这支柔然骑兵都已经难逃全军覆没的命运了啊
贺穆兰红着眼睛做出了一个危险的举动,她在颠簸的马背上弯下身子,将脚从马镫中退了出来,一下子站在了马鞍上
贺穆兰感觉自己的入武状态第一次被发挥到了这种极致,她感觉四周如刀的风都慢了下了,她感觉到胯下原本在谷地中颠簸的战马,此刻平稳地犹如行在平地,她感觉自己平静的像是深渊里的巨石,可胸中又蕴藏着如同熔岩一般的火焰,正要喷发出来。
“活下去啊”
贺穆兰站在马鞍上,死命的将鹰扬旗放倒再后挥,用尽全力大吼了起来:
“活下去”
死了虽然能成为英雄,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
可能更加辉煌的未来,可能更加幸福的生活,随着生命终结的那一刻,什么都不存在了
“将军新收的亲兵在做什么”一个鹰扬骑兵纳闷地看着最前方的亲兵站在了马鞍上,拼命挥舞旗子。
“将军也许有什么其他的安排吧。但是右军那些勇士,似乎已经下了和柔然人同归于尽的决心。”
另一个鹰扬骑兵收起手中的弓箭,提枪上举。
“准备冲锋。”
鼓声一声比一声响,贺穆兰歇斯底里地大喊震破耳膜般地传到了这些鹰扬军士卒的耳边。
这是如此让鲜卑人羞耻的话。“活下去”,几乎就等同于“怕死”和“去当逃兵”,可许多人愣是僵硬住了。
柔然人在没命的发起冲锋,那些狭小中阻拦在从那边与柔然人之间的战马已经开始被杀、被挤开,而右军的残兵们一边咬着牙,一边红着眼继续持着武器不肯后退。
“妈的军令如山,他们真当自己是什么猛将不成”一个鹰扬骑兵也跟着贺穆兰喊了起来:“右军的笨蛋,退吧,他们活不了了,你们退啊”
“下面交给我们了你们走啊”
“撤退让点军功给老子们”
“快滚”
“走啊”
鹰扬军的鹰扬骑士纷纷高喊高喊了起来,一边挥舞着武器拼命往残兵的方向冲锋,一边开始大喊大叫。
太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,黑暗的山谷里只余兵器相交的声音和鹰扬军们的吼叫声。
“走啊”
“活下去”
如同那雷霆般的马蹄声一般,回响声在山谷中不停地扩散出去。
“好像是花木兰那是花木兰的声音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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